《佐光》如愿以偿（十六）Ｈ (第17/24页)

    杨海讷讷地回：「最难的……？」要拿钱给人，人家还y不要，偏偏这钱还非给出去不可，这够不够难了？……如果这还不够难，那最难的还能是什麽？

    佐为虽然背对着他，但似乎能读到他的心语，轻轻地说：「是啊，这世上最难的事是甚麽？我们怎麽会知道呢？有些事情，也不必到最难，我们就没办法解了，不是吗？」

    杨海不知道他没来由的想说什麽，只能静静地等，静静地听。

    佐为x1了口气，望着窗外光明，彷佛很是向往，但那光明，他又绝不可得……不禁感叹道：「目前对我而言，最难的就是——我明明知道自己……绝世才华，却不得不活在暗处……连藤原佐为这四个字，也不能轻易说给人知道……最可悲的就是，我就算是活人了，依然只能靠着阿光……！以後，大概也不得不如此……但我多希望……我也能保护他、照顾他……」

    杨海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麽，只听得出其中的不甘、伤怀、温柔、祈愿……这时心情也受到佐为的影响，突然觉得那酬劳之争，好像也没那麽重要了。

    佐为闭上了眼，低声道：「……可我不能有怨。不能有怨——这对现在的我，就是最难的事了。」说完回眸一笑，那眼里和笑里，既没有悔恨，也没有怨气，而是弯眉弯眼的……那真是一抹俏丽的、灿烂夺目的笑容，在秋天的yAn光下，美得衬时衬景。

    ——跟进藤好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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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海不自觉地这麽想着，看着这样的美人风情，心脏「怦」地大跳了一下。

    「——但我会努力的，有一天，我希望我能彻底放下这些执念，不再有怨……我希望我真能做到，所以，请你成全。」

    成全……？他能成全sai什麽？不把钱给他，就是成全了吗？

    「sai……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你跟进藤，真的好像。」

    话一说出，杨海觉得，自己真有毛病了，sai说这一大堆「感言」，他竟然只有这麽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。再说，他们哪里有像？

    「呃，没有，我只是，突然这麽觉得而已，你别介意啊……」

    谁知佐为不但不觉得他奇怪，反而觉得他的这句话，就是自己最喜欢、最想要的。

    「不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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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……sai？」

    佐为弯起唇角，闭眼微笑。

    「……谢谢你，我也这麽觉得……」

    说完，佐为往前缓缓走出，杨海怔怔地看着他玉长的身影溶在一片璀丽的yAn光之中，或许是天上的云飘开了，光芒倏然增强，他眯了眯眼，再睁开眼睛时，已看不见佐为了，就像是……他慢慢地在眼前消失了一样。

    谢谢你，我也这麽觉得……

    杨海抓了抓头，表情无奈又好笑。

    跟sai越是相处，就越觉得，他真是个奇怪的人呢。

    十天後，是进藤光的生日前夕，过了明天，进藤光就正式满三十一岁了。

    塔矢行洋约了这对师徒到塔矢家一趟，明言要交代清楚佐为的那一份酬劳将何去何从。

    佐为虽没想追究这钱的下落，但塔矢行洋显然有备而邀，他都这麽有心了，拒绝也不太好，於是答应了；进藤光当天中午仍有指导棋的活动，叫佐为不妨就先到塔矢家，他的指导棋一结束，马上就赶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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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人约好下午四点在塔矢宅内见。

    下午三点半，佐为先到了塔矢家，由明子招呼进门，明子说最近学做了不少和式点心，等等豆沙泥磨好了、塑得漂漂亮亮的就给他们送来。

    佐为谢过了，心里还真有点期待呢。

    一到了最大间的那间棋房，佐为不禁深有感慨：这里曾是我用功的地方，今後要像从前那样在这里拼命研习，大约也没机会了。

    塔矢父子也已经在棋房中，佐为行礼过後，三人围着矮桌而坐。

    桌上有一只信封，一本存摺，一颗印章。

    佐为瞄了一眼，不禁大惊，因为信封上清清楚楚地用刚正的钢笔字写着：遗嘱。

    遗嘱？难道是塔矢行洋的？

    佐为的心跳加快，也不敢问。偷偷看向塔矢父子，只见塔矢亮的表情沉静肃穆，但并无悲伤，塔矢行洋则是一贯的淡漠。

    「进藤还没来，也没关系，我们不必等他。」塔矢行洋先将那颗印章放在存摺上，往佐为推去，问：「sai，你认识这些是什麽吗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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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佐为低眼看了，那是一本印有「塔矢行洋」四字的存摺，印章似乎也是塔矢行洋的名字，佐为点了点头：「是……这是存摺和印监，阿光也有的。」

    塔矢行洋点了点头，说：「你将存摺打开，看看里面的数额对不对。」

    数额对不对？

    佐为犹疑地缓缓拿起存摺，这是一本全新的存摺，打开了第一页，头排清楚地印刷着今天的日期，後面的数额是……

    「嗯，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……这是……万……十万……百万……千万……这b千万还大，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数？九十千万麽？九万万？」

    塔矢父子微哂，忍着不笑出声，塔矢亮解释道：「千万再上去是亿，十亿……」

    「哦，那再是百亿，千亿对吧？这个亿还能再上去麽？」

    「可以，不过这个存款的数字就没那麽大了。」

    「嗯，那我算算……这是九亿……六千万……又……嗯，该怎麽算？这麽大的数要做甚麽？……啊！这是钱啊！」佐为明白了过来，说：「这是……这是那笔酬劳吧？」

    塔矢行洋笑着点了点头，佐为恍然大悟，又再问：「嗯，你领到酬劳了，那他们愿意将我的那一份给你麽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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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这一个户头里，就是你的那一份酬劳。」

    佐为愣了住，一时不解塔矢行洋这是何意，为何要为了这笔钱再开一个户头？

    想了一想：或许他要清帐所用，不让这笔钱与私财混在一块儿。

    想通顺了之後，佐为点了点头，又变成包子脸。

    塔矢行洋看着佐为自得其解的可Ai样子，呵呵地笑了一声，微吐一口气，好像又是好笑、又是好累：「——这是你的了，sai。」

    佐为眨了两下眼，呆默数秒，才惊愕地喃喃道：「……你……说……说甚麽？我……我？」

    塔矢行洋不再多说，这时拿起遗嘱，慢慢地拆开封皮，cH0U出了一只信件，对着儿子说：「小亮，这是说给你听的。」

    塔矢亮屏息以待，虽知父亲身T无恙，但要亲耳听父亲宣读身後之事，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。佐为没想到自己竟要在这场合听他父子谈到遗嘱，忍不住惴惴尴尬。

    塔矢行洋展开信来，缓缓地念了下去。

    「……吾人弃世之後，名下所有房地、金钱、证券等有价财产，全由发妻继承，妻子如果不在世，则由吾人的独生子继承；唯有一笔存在ＯＯ银行的金钱，在吾人弃世後应以赠予方式，交由日本棋院的在籍棋士——进藤光——处置。进藤光乃日本第二十六代永世本因坊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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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人安静地听他念下去，原来这个户头里的钱，在他离世後，他yu让进藤光来继承，只是进藤光不是他的血亲，这「继承」一词，进藤光是碰不上的，只能用「赠予」。赠予跟继承有很大的区别，如用赠予的方式交托财产，被赠予者可要付上一笔税金，当然这税也是从受赠的金额里扣除，受赠的金额越大，税额也就越高。他还怕这世上有第二个「进藤光」，因此点明了「日本第二十六代永世本因坊」。

    佐为听得惊疑不定，看看手中的存摺，再看看塔矢行洋，塔矢行洋